法國總統馬克宏這週到德國進行國事訪問，
和德國總理蕭茲面對面吃飯、開會。
這很難得喔！
多難得？
24 年來頭一遭。
（法國領袖睽違 24 年出訪德國）
而且這次法德見面不是象徵性訪問而已，
德國還頒發一個和平獎給馬克宏，
甚至是由德國總統親自遞獎，光榮體面。
但是我們要看的都不是這些虛有其表的東西。
影響俄烏戰局的重大決策
法德允許烏克蘭攻擊俄羅斯
這次法德見面，
推動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
允許烏克蘭攻擊俄羅斯領土。
喔喔喔喔喔！
戰局要有重大變化了嗎？
我們趕快來看看他們的原文是什麼。
馬克宏：
「我們必須允許烏克蘭可以主動摧毀俄羅斯的飛彈發射基地，但不可以打到其他民用或軍事目標！」
蕭茲：
「烏克蘭可『在國際法的框架內』使用德國供應的武器，對抗俄羅斯等侵略者。」
咦？蕭茲這個話跟馬克宏有點落差餒？
沒事，蕭茲的發言人在隔天也立刻補充，
表示烏克蘭的防禦行動不限於自己的領土，
還可以擴大到侵略者的領土 aka 俄羅斯。
喔喔喔喔喔，是不是很重大！
沒錯，這就是他兩這次最重大的宣布。
之前德國才信誓旦旦說，
不會讓烏克蘭在俄羅斯領土上使用德國的武器。
沒想到一年後，風雲變色。
這邊我們特別強調一點。
他們說的都是「武器使用權」。
烏克蘭現在手上大多都是西方國家送過去的軍武，
包含坦克、戰鬥機、飛彈系統等，
所以這些國家之前都是用「你不能拿我的武器去做壞事」的概念在限制烏克蘭對俄羅斯的行動。
這次說的「允許烏克蘭攻擊俄領土」，
也同樣是在指武器的使用權限，
不是真的說支持烏克蘭愛怎麼打就怎麼打，
馬克宏和蕭茲還沒大方到那個程度。
倒是其他歐洲國家則沒有這麼扭捏。
英國很早就放寬對烏克蘭的武器使用權限，
波蘭國防部長更鬆了，直接說：
「我們波蘭提供給烏克蘭的武器才沒有這些限制呢，烏克蘭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所以德法算是歐洲國家裡最後點頭的老人家（欸）。
但你知道現在還有一個最頑固不化的國家，
仍然堅持烏克蘭不得使用他的武器攻擊俄羅斯嗎？
正是美國。
拜登政府一直強調，
如果烏克蘭拿美國的武器攻擊俄羅斯本土，
無異於第三世界大戰爆發，到時候恐怕會引發核戰。
截稿當下還沒看到美國對法德的宣言有什麼具體反應。
順帶一題，「頑固不化」是外媒《 POLITICO 》的說法，
原文是「 Washington remains the big holdout. 」
歐洲民粹主義回歸
馬克宏和蕭茲有法度嗎
這次法德見面，
外媒還著重在另外一個焦點：民粹化的歐洲。
《 POLITICO 》另外一篇標題是：
「跛腳鴨馬克宏和蕭茲將難以掌控歐盟的選舉後議程」
《衛報》則發出一篇社論，
強調馬克宏和蕭茲應該要想辦法應對歐洲極右翼的威脅。
為什麼要著重在這塊呢？
因為最近歐洲議會即將舉行大選，
民調顯示，
在 18 歲到 35 歲的歐洲選民中，有 41% 的人已經轉向右翼或極右翼。
最近葡萄牙剛舉行選舉，
一個右翼民粹主義政黨獲得了大多數年輕人的選票，
而這個政黨叫「 Chega ! 」（夠了！）。
這個政黨超新的，2019 年才誕生。
他們第一次參選才拿到 1 席，
結果 2022 年參選立刻上升到 12 席，
而就在剛剛的選舉上，井噴式拿到 50 席！
雖然這還不足以讓「夠了！」執政，
但他們的崛起正好說明歐洲的極右派民粹政黨浪潮。
（他們政黨名稱一定要搭配驚嘆號，這樣看起來才夠生氣）（？）
年輕人討厭執政黨，似乎是國際通則。
他們普遍認為政府只服務資產階級，
忽略了年輕人在社會上遇到的苦難。
而這讓民粹主義有了發展的機會。
民粹的簡單形容就是「擺脫菁英政治、凡事訴諸民意」，
例如遇到重大問題就直接對民眾吶喊：「我們就是要這樣，對不對！」
民粹主義試著用大量的民意推動一切政務，
即便專家學者都建議 A，
只要民意想選 B，那 A 策略就會被丟到垃圾桶。
民粹主義上次席捲歐洲是在英國脫歐公投之後。
當時有超多歐洲國家的民粹主義政黨崛起，
他們認為歐盟就是個食古不化的老人團體，
動作又慢，又愛開大門讓難民進來，
所以許多訴諸民族主義的極右派政黨就用民粹主義獲得人民的喜愛。
ps. 民粹主義通常會跟右派綁在一起，
但偶爾也是有少數的左派政黨也會被說是民粹。
然而 Covid-19 阻擋了這個浪潮。
大家遇到苦難後開始學會跨國彼此幫忙，
俄烏戰爭則延長了對民粹主義的免疫期。
然而，這就像鐘擺一樣，
在一邊待久了，遲早會擺回另外一邊。
俄烏戰爭拖太久，
各國人民忍受不了長期的通膨和勒緊褲帶，
終於讓民粹主義捲土重來。
葡萄牙的「夠了！」、義大利的梅洛妮、法國的勒龐，
就是這波民粹主義的驗證。
而馬克宏和蕭茲就是歐洲年輕人眼中「老人團裡最老的人」。
《紐約時報》昨天才刊出一篇評論，
標題是「我們還有辦法抵抗民粹主義浪潮嗎」。
他指的是接下來要舉行的歐洲議會選舉，
以及全球最矚目的：美國大選。
這篇文章正好和我剛剛說的《 POLITICO 》相呼應。
後者寫到，德法引擎熄火，
義大利和波蘭趁機脫穎而出，成了造王者。
前者則說歐洲議會選舉結果可能會極具右傾，
接下來反歐洲的民粹主義將會佔據上風。
這就是馬克宏和蕭茲正在面對的困境，
而我認為他們還沒找出解法。
畢竟他們連共識都遍尋不著。
參考資料
Berlin tiptoes toward allowing Ukraine to hit Russia with German weapons
Macron, Scholz: Ukraine can strike some targets in Russia – DW – 05/28/2024
The Guardian view on Macron, Scholz and Europe’s future: a question of ambition | Editorial
Macron and Scholz: we must strengthen European sovereignty
Lame ducks Macron and Scholz will struggle to steer EU’s post-election agenda – POLITI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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